2011年4月25日 星期一

興福寺殘碑與集王聖教序

唐太宗酷愛書法藝術,尤其是王羲之的書法作品。不但設法收集王羲之的作品,並選天下名士於弘文館仿王羲之的書法,最有名的就是:歐陽詢、虞世南與褚遂良,可以說是太宗皇帝的影印機。
在唐朝如何copy王羲之的作品呢?  是利用「硬黃響搨」的方法。硬黃是一種古紙名。用以寫經和臨摹古帖。以黃檗和蠟塗染,質堅韌而瑩澈透明,置於真跡之上,藉由光線透過將真跡顯影在硬黃紙上,再由書法家臨摹(響搨),或以勾邊再填墨的方式(雙鉤)。
太宗皇帝對王羲之書法的癡迷也風行草偃影響民間。如這塊約於唐開元9年(AD721),由宦官吳文立於長安城內興福寺(今西安西關)的碑,由僧大雅集王羲之字而成。此碑於明萬曆年間於城壕出土,出土時只有下半截。
興福寺殘碑

興福寺殘碑(局部)

興福寺殘碑局部
在此展室還有另一件集王羲之書法的精品,《集王聖教序》由弘福寺僧懷仁歷時25年集募而成。在大雁塔,我們已經看到褚遂良所書的聖教序,在這個展室除了《集王聖教序》,還有《同州聖教序》,為褚遂良任同州刺史時重新再書之作品。
集王聖教序
同州聖教序(局部)

同州聖教序(局部)

同州聖教序(局部)

參考資料:邱建一,世界遺產協會,中國藝術與古蹟欣賞上課筆記。

2 則留言:

  1. 今為尋響搨何義而來,以撰博論.
    而初步心得,即拓與搨不同,不可也不宜混.雖然人常混.

    先生曰"再由書法家臨摹(響搨),",則是未混之原貌也,可喜.
    此法聽說趙希鵠與李日華所言為詳,李日華(明人)已得見,趙氏說尚待考.
    今錄陳氏說以備參,用答先生厚意公享:

    唐人崇事法書,其治書有四種:曰臨、曰摹、曰嚮榻、曰硬黃。臨者,置紙法書之傍, 睨纖濃點畫而倣為之。摹者,籠紙法書之上, 照而筆取之。嚮榻者,坐暗室中,穴牖如盎大,懸紙與法書 而取之,欲其透射畢見,以法書故縑,色沉暗,非此不澈也。硬黃者,嫌紙性終帶暗澁,置之熱熨斗上,以黃蠟塗勻,紙雖稍硬,而瑩徹透明,如世所為魚枕明角之類,以蒙物,無不纖毫畢見者,大都施之魏、晉鍾、索、右軍(筆者按:鍾繇、索靖、王羲之)諸蹟,以其年久本暗,又所宗師,故極意取之也。臨書如雙鵠並翔,各極其致,不必為步驟之拘 於書有深詣者不能也,以 屬之虞、褚諸公以下三者,則趙模、馮承素輩職耳。 ((明)李日華:《紫桃軒雜綴》(濟南:齊魯書社1995年《四庫全書存目叢書》子部第108冊影印據復旦大學圖書館藏明末刻清康熙李瑂重修本),卷3,頁42。)
    『 』為上艹下映之字.
    『之拘 於書』,"拘"下一字原文不清.可有別本供校?

    搨拓之區別,近人唯見施蟄存先生最先在意,辨之最明.其說曰:

      用紙墨從銅器石碑上打印出來的文本,紙被墨染成黑的,有字跡處是白的,這種黑紙自字,現在稱為拓本。這個拓字,取義不很明白,也不知其起源。而且這個名詞,產生得也並不早,大約南宋時才有。喜歡用古字古語的人,往往寫作搨本。似乎拓本即搨本的音變。但是,就其本義而言,它們實是兩種東西。
      蕭梁時,中書侍郎虞和的《論書表》云:“由是搨書悉用薄紙。厚薄不均,輒好縐起。”又《南部新書》云:“蘭亭帖,武德四年歐陽詢就越僧求得之,始入秦王府。麻道嵩奉勅搨兩本,一送辯才,一秦王自收,嵩私搨一本。”又何延之《蘭亭記》云:“帝命供奉搨書人趙模、韓道政、馮承素、諸葛貞等四人各搨數本,以賜皇太子、諸王、近臣。”又竇臮《述書賦》云:“季初則隱姓名,展纖勁,寫搨共傳,賞能之盛。”注釋云:“楊肇,字季初。今見草書一紙,共十行。有古署榜,無姓名,今共傳搨之。”這是說晉朝書家楊肇的草書,現存一紙,有字十行。有古人的題簽,說明是楊肇的手跡,但沒有楊肇自己的署名。這一紙草書,有許多人互相傳搨,(筆者按:疑此應作句號)從齊梁至唐代,許多人用搨字都還不等於拓字。唐人所謂搨本,不等於後世所謂拓本。
      像《蘭亭序》這樣著名的古人書跡,當時沒有照相機可以攝影複製,也沒有印刷術可以使它傾刻間化身千百,唯一的辦法就得影寫。所以要用薄紙覆在原跡上,細心影寫。這種工作方法,稱為搨。所謂搨本,就是影寫本。《新唐書‧百官志》記載宮中集賢殿書院有搨書六人,弘文館有搨書三人,這些人的專職都是影寫古人書跡,趙模等四人就是唐太宗時有名的搨書手。
      搨,又稱為摹(或作模)。(筆者按:翁氏文本又多作「橅」)宋人黃伯思《東觀餘論》有一篇《論臨摹二法》,字數不多,今全錄於此:
       “世人多不曉臨摹之別。臨,謂以紙在古帖旁觀其形勢而學之,若臨淵之臨,故謂之臨。摹,謂以薄紙覆古帖上隨其細大而搨之,若摹畫之摹,故謂之摹。又有以厚紙覆帖上,就明牗影而摹之,又謂之響搨。臨之與摹,二者迥殊,不可亂也。”
    這裡說明了臨帖與搨帖的區別。臨是為了學習書法,搨或摹是為了複製。
      關於響搨,宋人趙希鵠在他的《洞天清祿集》中也有說明:“以紙加碑,貼于窗戶間,以游絲筆就明處圈卻字畫(劃),填濃墨,謂之響搨。(筆者按:此「碑」應係謂「碑本」也,碑如何貼于窗戶間?)然圈隱隱猶存,其字亦無精采易見。”他所說的是影寫碑文,但方法和影寫墨跡一樣。先依照每個字的筆畫邊緣鉤寫成空心字,然後用墨填滿。唐人搨寫《蘭亭序》,大約亦用此法。空心字稱為廓,意思是字的輪廓。在廓中填墨,叫做廓填。唐人搨書,大多廓填,故使後人誤為真跡。(筆者按:曹之照此卻誤倒作「填廓」,抑兩可?然《漢語大詞典》有「廓填」無「填廓」也。按董其昌、紀昀有「填廓」語。蓋亦兩可者。唯應屬「廓填」為正也。以專業論文獻版本者,正應作「廓填」才是)宋人搨寫古碑,意不在作偽,且碑字本來是白色的,故無須填墨,於是這種搨本,稱為雙鉤本,黃伯思說:曾在洛陽見褚遂良摹搨的《黃庭經》,“單廓未填,筆勢精善。”可知雙鉤本亦唐初已有,不過極為少見。
      用紙墨拓取石刻文字,此事不知起於什麼時代。東漢末年,蔡邕刻成了石經,太學生都去抄寫,以校定自己的讀本。史書上沒有說他們得到了拓本。後魏時,酈道元作《水經注》,記錄他所見到過的二百多塊古碑,都是根據他在碑前的摘錄,或憑記憶敘述的,也沒有說他曾拓取碑文。由此可以推測,至少在北魏時,還沒有石刻文字的拓本。但是,在《隋書‧經籍志》中著錄了《秦皇東巡會稽刻石文》一卷,還有《一字石經》周易、尚書、魯詩、儀禮、春秋等三十四卷,又有《三字石經》尚書、春秋等十七卷。這些都是梁朝宮中遺留下來的殘餘。我們似乎可以肯定,它們都是拓本,而不是影寫本。然則,南朝在齊梁時,大約已用紙墨拓碑了。(筆者按:毛遠明在此卻有發明,若原作「傳拓」,則自以毛說為長。然施氏於此又曰「拓」字在南宋始有,豈《隋‧經籍志》可用耶?本文不考「拓」的歷史,但按注以質疑耳)不過,石經都在洛陽,不在齊梁版圖之內,為什麼南朝有石經拓本,而北朝卻沒有呢?這是一個疑問。
      中唐以後,出現了打碑這個語詞。李肇《國史補》云:“德宗在東宮,雅知楊崖州。嘗令打李楷洛碑,釘壁以玩。”西安有一個唐代的尊勝陀羅尼經幢,其最後一行刻著:“元和八年八月五日女弟子那羅延建尊勝碑打本散施,同願受持。”意思是說:有一個名叫那羅延的信佛女弟子,建立了這個經幢,從這個幢上打下經文墨本來散發給大眾。(筆者按:此處施先生倒未將「墨本」做個義界了,而此處亦有「隨意用」「墨本」之嫌)這“打本”二字就是“打印幾本”之意。清初的朱楓作“雍州金石記”,把這個碑名記錄為《尊勝碑打本》,可知他不了解“打本”二字的意義。同時,“打本”也成為一個名詞。竇蒙《述書賦注》云:“周宣王獵碣十枚,上有篆文,今見打本。”由此可知“打本”是唐人稱碑拓的正名。
      到了宋代,歐陽修跋武班碑云:“後得別本,模搨粗明,始辨其一二。”又跋搨阮君神祠碑云:“施君為陝西都轉運使,為余摹此本。”又跋唐中興頌云:“模打既多,石亦殘缺。”這裡,他隨意用摹、模、搨、打,都是同義詞,指打碑而言不是影寫了。大約到了宋代,古人書跡,都用石刻或木刻的方法流傳,不再用唐人搨書的方法。故宋人所謂搨本、摹本,已與唐人所謂打本同一意義了。(筆者按:然其前引宋人黃伯思,卻明定義說也,豈於此而苟且?蓋指一般宋人而言爾,非專家也)
      但是,在歐陽修的書裡,我還沒有看到“拓本”這個名詞。到稍後的黃伯思,他在《跋劉寬碑》一文中說:“因令工椎拓二碑及陰文,裝為三帙。”從此出現了“椎拓”這個語詞。椎者,用木椎打紙入碑字也;拓者,用氈包在紙上擦墨也。椎與拓都是打碑的工序,而椎的目的是為了拓,拓本這個名詞便由此而成立。
      因此,拓本與搨本,就其本義而言,原是兩種東西,現在卻混同了。也有人以為“搨本”還不夠古雅,改用“脫本”。這是出於唐詩人韋應物的《石鼓歌》:“令人濡紙脫其文,既擊既掃黑白分。”這是說他令工人沾濕了紙打取石鼓上的字,擊與掃即是椎與拓。又有人把脫本改為蛻本,意為碑石上所刻的字跡,遺脫在紙上,好比秋蟬的遺蛻。
    (施蟄存:〈四、談拓本〉,《金石叢話》(北京:中華書局,1991年7月),頁12-15。按:「臮」原誤「暨」,徑改。)

                台北孫守真任真拜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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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"今錄陳氏說以備參"此句鄙人筆誤,蓋原誤記為陳日華,更正二處,此卻漏了.見笑. 見笑 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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